昆仑山脚。
卧龙山庄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冷光,檐角铜铃被山风撞出呜咽。
孙大刚蜷缩在后院角门处,看着父亲孙文正的皮鞋碾过青石板,鞋尖沾着的泥土里还嵌着半截蚯蚓,扭曲着垂死挣扎。
孙文忠、孙文正、孙文廉这几个孙家二代站在一旁,噤若寒蝉。
孙家主厅内,檀木案几上的沉香燃到尽头,爆出一声脆响。
老爷子虽已年事颇高,满头银丝,但坐在那里依然精神饱满,高高鼓起的太阳穴丝毫不见老态,反倒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。
“爸,今天不是在周家垂钓吗?”最终,大哥孙文忠看着脸色阴沉的老爷子,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其余孙文正、孙文廉这几个孙家二代站在一旁,噤若寒蝉。
孙天瑞强压着心中的怒火。本是老友相聚的惬意时光,却不想自己成了众人调侃的对象
孙家主厅内,檀木案几上的沉香燃到尽头,爆出一声脆响。
孙天瑞的拐杖重重杵在青砖上,裂纹顺着纹理蔓延:“文正,把你那逆子给我叫出来。”
这句话像一把锈刀,剜得孙大刚耳膜生疼。他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纱布,那里裹着昨日被秦明揍出的淤青,此刻正随着心跳突突作痛。
“文正,把你那逆子给我叫出来。”孙天瑞强压着心中的怒火。本是老友相聚的惬意时光,却不想自己成了众人调侃的对象,气得他饭都没吃就匆匆回了家。
不一会儿,孙文正便领着战战兢兢的孙大刚走了出来,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。
“给我跪下。”
“噗通”声响彻大厅,孙大刚膝盖砸在冰凉的地砖上,磕出闷响。拐杖裹挟着劲风劈面而来,他本能地抬手格挡,腕骨传来清脆的碎裂声。
“野种!”孙天瑞的唾沫星子溅在他脸上,和着血水滑进嘴角,腥得发苦。
“烂泥扶不上墙。”
“自己丢脸,还连累整个孙家跟着蒙羞。”
“我费了多少心血,才让孙家有了今日的地位,能够与那些名门望族平起平坐。”
“野种就是野种。”
“没那金刚钻,就别揽瓷器活。”
孙大刚咬着牙,默默忍受着这扎心的话语和钻心的疼痛。
只因为,他的母亲周桂兰在孙家原本只是个丫鬟,而他,不过是孙文正这个二少爷酒后乱性的产物。
身后的孙母泪眼朦胧,却不敢有丝毫阻拦。她深知老太爷的脾气,若是贸然劝阻,只会招来更大的怒火。
她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身旁的孙文正,心里想着:你倒是向老太爷求求情呀,没看到儿子身上本就有伤吗?
然而,孙文正却视而不见,眼观鼻,鼻观心,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。
直到孙天瑞停止了抽动拐杖,孙文正似乎还觉得不够,上前踹了一脚。
“你这个畜生,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爷爷这么生气?”
“够了,演戏给谁看呢。”孙天瑞一声怒喝,孙文正这才悻悻地收回了脚。
“带进去吧,丢人现眼的东西。”
直到房门在身后重重摔上,孙大刚才敢大口喘气。喉间腥甜翻涌,他“噗”地喷出一口血,在波斯地毯上绽开暗红的花。
母亲扑过来时,他抓住那只布满老茧的手,突然想起九岁那年的黄昏。“儿子呀,你怎么了?你可别吓妈妈呀,文正。”妇人哭着大声喊道。
孙大刚虚弱地说:“妈,没事,是淤血,别叫那个人。”
“他毕竟是你的爸爸呀。”妇人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