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光下，冷锋的面容在酒店房间柔和的照明中显得比平时温和几分，但那双眼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
他看着秦明那副既感激又懊恼的模样，微微摇头。

“傻小子，你真以为我和你海东叔这几年就只顾着东奔西跑寻药、守着你醒过来？”冷锋的声音不高，却字字清晰，“从拜入我们下伊始，再到后来你昏迷两年……每一步，我们都在看着。”

秦明心头一震，盯着手上的照片。

那是前两天他早出晚归监视梁海文的某一刻的抬头，或者刻意的一次转身。

“师傅，你们……”他喉咙有些发紧。

“你以为当初在博物馆，海东为什么能那么快赶到？”冷锋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，抿了一口，“有些事，不需要你知道。知道了，反而束手束脚。”

秦明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
“师傅，你们一直在……”他顿了顿，找到一个词，“布局？”

“谈不上布局。”冷锋放下茶杯，目光投向窗外福海市的夜色，“只是尽己所能，未雨绸缪下罢了。易家这样的世家骤然出世，根须遍布各行各业，盘根错节。单凭热血去硬碰，不过是蚍蜉撼树。”

他转回头，看着秦明：“在你这次去找梁海文，”

秦明想起刚才冷锋提到的“另一组人”。

“师傅，那组易家的人……你们是怎么处理的？”他小心翼翼地问。

冷锋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、近乎冷冽的弧度：“全员消失！！”

秦明瞳孔微缩。

“师傅……”他声音有些哑，“谢谢。”

“谢什么。”冷锋摆摆手，语气重新变得严厉起来，“你现在要做的，不是感动。梁海文死了，线索暂时断了。易不凡那边必然会警觉，甚至可能猜到是你动的手。接下来，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
秦明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“妹妹在易不凡手里，这是确定的。但易不凡把人藏在哪里，是福海，还是京城，……我不知道。”他眉头紧锁，“易家势力太大，硬闯或者公然要人，都不现实。”

“所以？”

“所以，我需要提升实力。”秦明抬起头，眼神逐渐坚定，“只有我足够强大，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。”

他顿了顿，想起梦里的那道身影“……我母亲，是不是真的出自云家？她和易家之间，到底发生过什么？”

冷锋静静听着，眼中掠过一丝欣慰。

这孩子，终于开始从“复仇”转向“探查根源”了。这才是长久之道。

“这些问题，我可以给你一些方向，但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。”冷锋缓缓道，“关于你母亲，世家之间讳莫如深。她原名云若烟，是云家上一代嫡系中最出色的女儿。”

“如果不出意外，她最后应该是嫁给易乾坤。”

“意外？易乾坤？”

“易家的当代家主，当然那时候还只是少家主，两人订婚的喜讯传的整个华夏都知道。”

“可是大约二十年前，自从云若烟以碾压之姿进入京都高武后就变了。”

冷锋顿了顿“这都是后话，经过一年多的调查，我跟你海东叔最后的推断，你母亲应该还活着，极有可能在云家的锁云渊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从某一方面来说，世家阀门的高墙大院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封建，你母亲一个女孩儿竟敢忤逆……”

冷锋没有再说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