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钱财,他更想证明自己强过盖聂。
纵横不两立,世人皆知。
“可惜。”将晨抬手。
太阿剑锋不染滴血。
神兵利器,血不沾刃。
卫庄以独臂举起鲨齿,缓缓摆出攻势。
“横贯八方......”声音如自九霄传来。
剑光骤闪。
隐约间,鲨齿剑刃泛起暗红光泽。
刹那间,狂风裹挟杀意扑面而来。
将晨依旧裹着那身墨色长袍。
卫庄疾袭而至的瞬间,将晨抬手相迎。
铛——!
骇人劲道震得卫庄虎口发麻,独臂之躯再难支撑。
他被狠狠掀飞出去。
将晨的身形却比倒影更快。
剑光如血虹贯空。
速退!
一道黑影破墙而出,横拦在将晨身前。
是刚被救出的盗拓。
他步若鬼魅。
然而庭院杀局未休。
百战穿甲兵早已布下天罗地网,盗拓凭借绝顶轻功脱身。
卫庄与晓梦对视未语,纵身疾退。
他们心知肚明——
此人不可力敌。
那令人战栗的压迫感,恍若深渊。
谁也不懂将晨为何能同时横行沙场与江湖。
这本是两条殊途。
他却双途并进。
盗拓见二人撤离,扭身欲走,却偏要逞口舌之快:吓死人的杀神爷爷,小的告辞啦。
将晨眸色未动。
残影掠过。
盗拓尚未跃起,将晨已凌空踏至他顶门。
掌落天灵!
轰然巨响。
盗拓如断线木偶栽倒在地,目光涣散,颅内嗡鸣。
他瘫在碎砖间来不及挣扎。
剑锋已至眼前,盗拓倒吸一口凉气:“这下真要没命了。”
他挣扎着想站起来逃走。
“我要杀的人,从没有能活下来的。”
嗤——
剑尖穿透心脏。
盗拓倒在地上,眼中还残留着几分茫然。
留他性命,本是因为将晨想打探墨家机关城的情报。
原还计划着年关之后,在攻打墨家机关城前,将他押到城外当众处决。
可惜……
噗!
盗拓瞳孔骤缩,猛地吐出一口鲜血。
他四肢微微抽搐,力气却渐渐消散。
太阿剑已刺穿他的心脏。
“暴秦……无道……墨家与天下义士……必会****!”盗拓口溢鲜血,仍挣扎着说道。
“史书将记载:大秦以铁血守护和平,缔造盛世,扫清顽抗之辈。”将晨话音落下。
盗拓已无声息。
彻底死在将晨剑下。
“盗拓!!”晓梦回头看见这一幕,心头猛地一揪。
此刻她更深切地体会到师父曾说过的道理。
反秦不是儿戏,而是以命相搏的厮杀。
所以,师父死了。
刚救出的墨家盗拓,也死了。
无数反秦义士接连倒在秦**下。
这条路,已经埋葬了太多性命。
将晨身形微动,欲追上前。
却忽然止步。
…………
焱妃好不容易突围而出,重见天日,刚松了口气——
转角处,黑袍青年静立,手持利剑。
他脚边,倒着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那是墨家的一位首领。
假山下的牢狱里,焱妃分明见过他!
可此刻,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人,竟就这样死在她眼前。
太阿剑贯穿心脏,四肢仍在微微抽搐,仿佛还未完全断气。
惨状,实在太过惨烈。
那么,动手的究竟是谁?
踏!!!
将晨踩在雪地上,转过身来。黑袍之下,他的面容第一次映入焱妃眼中。
年轻而柔和。
“几日不见,就急着跑出来见我么?”将晨缓缓开口。
他的声音极有辨识度,声线特别,异常清灵,听来如温暖男子带着朝阳般的光辉。
然而,这个名字,焱妃此生再不愿听见。
“将晨?”焱妃心头狠狠一抽。
她这辈子,连梦里都不愿听见这名字。
更不愿见到这个人。
可焱妃万万没想到,将晨的真实样貌,竟是如此——
儒雅。
是的,若非要形容,他就像个儒雅的少年。
或许都继承了赢政的血脉,扶苏温文尔雅,将晨的形貌也同样极为儒雅。
但很少有人见过将晨的真容。
赢政雄才大略,见过他的人方知,他外表竟如文弱书生。
看似弱不禁风。
将晨与扶苏皆是如此,外表看来,皆如浊世中的翩翩美少年。
可他们选择的道路,却截然不同。
一个被儒家思想洗得迂腐,另一个,却以杀伐震慑天下。
“你杀了盗拓?”焱妃心头颤抖。
“很快就轮到你了。”将晨一动不动。
令人窒息的杀意却无声迸发,直扑焱妃而来。
焱妃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。
杀气,积累到某种程度,是真的能致人死命的。
有过人命在身者,与常人相较,周身总萦绕着若隐若现的凶戾之气。
若杀戮之数多如将晨,难以计量。
那杀伐之气,几乎凝为实质。
晓梦与卫庄遁走,将晨并不介怀。
或者说,将晨杀心未炽。
相较之下,将晨更不愿放走焱妃。
唰!!!
凛冽杀意随剑光倾泻,铺天盖地。
焱妃几近窒息。
她欲闪避,欲施阴阳咒术。
然阴阳术士多似法师。
面对将晨的杀意,终究难以抗衡。
死亡。
死亡的气息扑面而至。
电光石火间,对焱妃而言,恍若数十年漫长,不及一息便回顾了短暂一生。
“我杀心既起,世间无人可活。”
话音在焱妃耳畔响起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