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时代,消息闭塞。
何况年关大雪,许多消息都传不开。
“等等。”韩信抬手。
两名秦锐士停下脚步。
“你怕了吧?”
年轻人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。
两名秦锐士,连同将晨身后的韩信,都差点笑出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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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会你一声,你舅老爷已被诛五族,九卿之中再无此人。”韩信摆了摆手。
两名秦锐士将那人拖走。
那人犹自难以置信,嘶吼着让人放开他。
“那八百秦兵之事是我所为,放了他们!”
此时,人群中走出一人。此人面方口阔,相貌堂堂,言语间声若洪钟。
嘶——!
此言一出,原本喧闹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。
即便是贵族之中,也有许多人对此事一无所知。
秦军年关封刀,人所共知。
为何突然大开杀戒,甚至惊动了杀神秦三公子?
此刻,他们终于明白了。
“还有我。”
“是我做的。”
“算我一个,放过他们,此事与他们无关。”
这些人倒颇有骨气。
将晨对他们的勇气颇为赞许。
“残害八百秦兵,罪无可赦。可惜,现在站出来为时已晚。”将晨惋惜地摇头,目光却依旧冰冷无情。
“放箭!”
在十多万人的后方,早已列好一排排手持**的秦锐士。
咻咻咻!
噗嗤!
弩箭破空,后方人群成片倒下。
哭喊声中,人们向前奔逃。
人群中不仅有壮年,还有老弱妇孺。
有时将晨也不愿赶尽杀绝。
但有些毒瘤,必须根除。
将晨唯一能做的,是留下三岁以下幼童。
他将把这些孩子带回秦国,交由狼军培养成忠于大秦的勇士。
这已是他最后的仁慈。
三岁之后,他们开始记事,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秦军活埋。
心中积满仇恨,日日夜夜只想着如何向大秦复仇。
人群被推搡着,不断涌入深坑。
一个接一个跳下。
很快,众多秦锐士开始疯狂填土。
坑下的人拼命挣扎。
哭喊声、哀求声不断。
男女老少,尽显人间百态。
这些人本是养尊处优的贵族。
做梦也想不到,终有一日会被坑杀。
站出来的人浑身颤抖。
“恶魔,魔鬼,你是魔鬼!”那个国字脸男人痛苦地指着将晨大骂。
他们站出来了,为何还要连累这么多人?
他全家——年迈的父母、年幼的孩子、贤惠的妻子,
无一幸免。
无尽的悔恨涌上心头。
可世上没有后悔药。
将晨一挥手,尖锐的铁棍“咻”地一声,刺穿那中年男子的眉心。
他的家人站在一旁,全都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将晨。
将晨却面无表情:“都杀了。”
秦王政二十年,大年初二。后史记载,仍是监国公子兼武安君、享有“杀神”之誉的将晨,抵达邯郸仅一夜,坑**数达十万余。
确切数字,未见详载。
大坑很快被填平。
仅仅一夜,邯郸死了十万人。
原本喜庆的新年,因这场坑杀,一场风暴从邯郸向四周蔓延。
恐惧不断扩散。
这一切,竟只因八百秦军而起。
随后,邯郸仍只准进、不准出。
全城搜查、摸查,明察暗访不断。
包庇者同罪。
举报者有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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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将晨实施坑杀之刑、甚至令邯郸人心生畏惧之后,这两项制度使他们放下了旧日赵国的尊严。
还有人忍受贵族压迫已久,确实收到了大量举报。
赵人素来勇悍。
然而再勇猛之人,也会因屠戮而恐惧。
新年过后,年届十九的将晨,威名愈发远扬。
随着一批批人被处决,
堆积如山的财富被没收,
无尽的珍宝,即便将晨早有预料,也不由得略感震惊。
正月初三这天,将晨仍想再处决一批人,
但赢政的亲笔手谕却火速送达。
“速归!!!”
字迹潦草,将晨一眼便知,赢政必然十分急迫。
出事了。
将晨心头一沉——此时的大秦看似强盛,实则暗藏动荡。
若将大秦比作一艘巨船,那么如今这艘船已处处漏洞,而身为船长的赢政却尚未察觉。
将晨如同修补匠般竭力补救,
填上一个又一个破洞,只为让这艘大船不致沉没。
“父王有令,命我速归。韩信,你继续在此搜查,对贵族不得有半分手软,务必彻底清除。”将晨向韩信下令。
对韩信,他极为信任。
随后他安排士兵,将这批财宝运回咸阳。
珍宝数量惊人,
近百车的财物尚未搜刮殆尽,仍有众多贵族余孽在逃。
据估算,整个邯郸至少可收缴两百余车,其余仍在追查中。
虽略逊于楚国所得,但相差无几。
对大秦而言,这又是一笔巨大的财富。
旧贵族积累的财富,实在惊人。
他们长期把持民生命脉。
当日破晓时分,两天未眠的将晨匆匆赶路,终于抵达咸阳。
秦王宫养心殿内,赢政早已在此等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