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坐明堂,这个目标自他降生起便始终追寻。为此他深知世道艰险,十六年来离群索居,暗自积蓄实力。

而今,大局已定。

他轻抚着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宝座,目光扫过殿下的文武百官。

一股强大的威压自将晨身上弥漫开来。

赢政昏迷期间,由他代为执掌朝政。

这是将晨此刻拥有的权柄。

“无人启奏?”将晨发问。

他缓缓起身,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。

只见被缚于十字架上、双肩琵琶骨被刺穿的赢摄被押入殿中。

赢摄不断发出凄厉的哀嚎,每一次木轮的转动与摇晃,都给他带来钻心的剧痛。

“宗族元老赢摄,目无法纪,趁大王昏迷之际图谋**,现已被我擒获。”将晨指着赢摄说道。

殿内群臣噤若寒蝉。

众人内心更是震惊不已。

天,这可是将晨的三爷爷!

赢政的亲叔叔!

如今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,令他们不寒而栗。

连赢政的亲叔父都遭此厄运,若落入这位煞星手中,他们这些臣子又将面临怎样的结局?

王翦见朝堂一片死寂,连忙出声附和:“确实如此,此等行径实在过分,理当处死。”

“处死?岂能如此便宜他?他可是我的三爷爷!”

“至少也要施以千刀万剐之刑!”

与此同时,刚刚为赢政诊治的女子正藏身于咸阳宫某处暗室。一个隐在阴影中的人急切问道:“赢政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?”

“情况很糟。难以想象,年仅三十余岁的赢政,内里竟已如风烛残年的老人。”端木蓉回答。

暗处的人影明显一震:“必须竭尽全力救活赢政。我们绝不能承受由将晨统治秦国的局面。”

整个咸阳城风云激荡,压抑的气氛令人窒息。

虽临近岁末,却见乌云压城,雪花纷飞。

“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赢政苏醒过来。”阴影中的人坚定地说道。

端木蓉一脸茫然地点头。从前这些人不是连做梦都盼着见到赢政吗?

怎么如今反倒如此害怕赢政出事?

其实端木蓉并不了解——或者说并不清楚——赢政的昏迷给整个咸阳带来了多么可怕的改变。

赢政昏迷后,监国把持朝政。将晨转眼间便掌控了整个咸阳城。

咸阳甚至实行了军事管制,驻守的军队不断涌入城内,全面接管秩序。

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
赢政昏迷的第一天,将晨就以“举贤堂图谋不轨”为由,将其上下屠戮殆尽。昔日繁华的举贤堂,如今只剩一片废墟。

公子扶苏被囚禁。

暗处的人都明白:倘若赢政真有丝毫闪失,将晨必将迅速继位,毫无悬念。

由将晨继位的秦国,与仍由赢政掌控的大秦,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局面。

赢政才昏迷不久,将晨便已杀红了眼。

族老、大臣、举贤堂众人……仅仅一天时间,将晨彻底杀疯了。

若赢政再多昏迷几日,或遭遇不测——

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挡将晨这尊杀神?

“我明白了。”端木蓉连忙点头。

随后暗处之人离去,端木蓉也装作无事发生。可一转身,竟看见两名侍卫押住了她的父亲。

“你们做什么?不是说还有三天时间吗?为什么现在抓我父亲?”端木蓉惊慌地跑上前。

领头的韩信转过头,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看向端木蓉。

“听说慕容姑娘使小刀的技艺很高超?”韩信问道。

端木蓉困惑地点头。所谓小刀,是指刮骨疗毒等医术中用的刀具。在这一方面,她确实技艺精湛。

当初在宫中,端木蓉曾展露过这一手。

八百三十

不知为何,这名时常随侍在秦三公子左右的男子,会突然有此一问。

“监国公子为慕容姑娘搭了座戏台,角儿都已齐备,只欠您这位师傅登台了。”韩信朗声大笑。

将晨交给他的差事,是寻一位使小刀的好手。

宫中能人虽多,擅长大刀者比比皆是,可精于小刀技艺的,实在难觅。

所幸,苦心人天不负,终究让他寻着了!

“什么戏台?”端木蓉面露不解。

但父亲尚在他们手中,她只得垂首跟随。

一行人直至前殿。

刚至门前,一股血腥气便隐隐飘来。

随即响起将晨那独特的淡漠嗓音:“这可是我亲三爷,务必以最高规格相待。”

“公子,老师傅请到了。”韩信急忙禀报。

“找到了?”

将晨转身,发现来者竟是曾为赢政诊治的女医。

说实话,这年头女子抛头露面已属罕见,行医者更是少之又少。医道传承,多数世家仍守着传男不传女的规矩。

“她可行?”将晨问道。

千刀万剐之刑,需极其精湛的技艺。

“应当可以。”韩信也不敢断言。

“需要我做什么?医治此人吗?”端木蓉望向两侧文武百官。

此刻众臣皆垂首默立,无人敢发一言。她隐约瞥见,有些官员投向将晨的目光中藏着恐惧。

两根黑棍贯穿琵琶骨。

惨不忍睹。

这仅是位年过花甲的老人!

何人竟下此毒手?

端木蓉目光定格在赢摄身上。

此时的赢摄状极凄惨。

“没错,这正是我三爷爷。”将晨指着赢摄说道。

“您三爷爷,嘶!!!”端木蓉连连倒抽冷气。

真是胆大包天,连将晨这位杀神的三爷爷都敢如此对待。

将晨的三爷爷,那可是赢政的秦三叔!

不要命了吗?

“没错,我要你给他施以凌迟。”将晨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,递给了端木蓉。

端木蓉浑身一颤,觉得“凌迟”二字听起来不太对劲。

“所谓凌迟,便是在人身上割下少则数百、多则上千块肉片,一刀一刀地割,期间不能让受刑者死去,必须让他活着承受痛苦。这是我发明的酷刑,名为凌迟,这世上原本没有。”将晨说完,轻轻拍了拍端木蓉柔弱的肩膀。

“嘶——”端木蓉脸色瞬间惨白。

她医术高明不假,但这种事……

再看满朝文武,甚至有人已经吓得浑身发抖。

尤其是那些曾在咸阳城外跪逼赢政的人,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。

为什么要跟着宗族的人胡闹?

这下好了,宗族之后,不就轮到他们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