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那只被夺魂咒控制的蜘蛛开始僵硬地、滑稽地翻滚跳舞时,教室里紧绷的气氛被几声压抑不住的笑声打破了。这笑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,带着一种神经质的释放。
“你们觉得很好玩,是吗?”穆迪粗着嗓子问,那只魔眼冰冷地扫过发笑的学生,“如果我对你们来一下,你们会喜欢吗?”
笑声如同被掐断了脖子,瞬间消失。所有人的脸色都白了几分,想象着自己像那只蜘蛛一样被操控、做出滑稽可笑的动作,那感觉绝对不好笑。
“完全受我控制,”穆迪的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,与此同时,蜘蛛团起身子,开始不停地、无助地在讲台上滚来滚去,“我可以让它从窗口跳出去,或把自己淹死,或跳进你们哪一位同学的喉咙……”
他描述的画面让几个学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。
“多年以前,许多巫师都被夺魂咒控制住了,”穆迪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沉重,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伏地魔势力最强大的那些日子,“真把魔法部忙坏了。他们要分清谁是被被迫行事,谁是按自己的意愿行事。”
“夺魂咒是可以抵御的,我会把方法教给你们,但是这需要很强的人格力量,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的。你们最好尽量避免被它击中。时刻保持警惕!”他突然大吼起来,把前排几个学生吓得一哆嗦。
说完,他抓起那只还在翻跟头的蜘蛛,毫不留情地扔回了玻璃瓶里。
“还有谁知道什么咒语吗?非法咒语?”他再次发问,魔眼在教室里缓缓扫视,那蓝色的光芒仿佛能穿透灵魂。
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几个学生身上停留,最终,锁定了一个方向。
“说吧。”穆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他那只魔眼骨碌碌一转,死死盯住了纳威·隆巴顿。
纳威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,他抿了抿嘴唇,声音很轻,但在寂静的教室里却异常清晰:“有一个——钻心咒。”
穆迪非常专注地望着纳威,这次,连那只总是乱转的魔眼也停了下来,两只眼睛同时聚焦在他身上,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将他剖开。
“你是隆巴顿吧?”他说,语气听不出情绪,那只魔眼垂下去,似乎在查看名册以作确认。
我看着纳威,他紧张地、几乎是僵硬地点了点头。我知道他父母的事情,知道“钻心咒”这三个字对他意味着什么。穆迪显然也知道,但他并没有再问别的,没有提及那场悲剧,这或许是他仅存的、扭曲的“体贴”。
他从玻璃瓶里掏出了第二只蜘蛛,放在讲台上。这只蜘蛛一动不动,蜷缩着,像是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厄运,吓坏了。
“钻心咒。”穆迪重复道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需要放大一些,你们才能看清,”他说着,用魔杖一指蜘蛛,“速速变大!”
我看着那只蜘蛛像是被充了气一样迅速鼓胀起来,身体变大,腿脚伸长,转眼间就变得比一只狼蛛还要巨大,在讲台上投下不祥的阴影。
穆迪再次举起魔杖,指着那只巨大的、瑟瑟发抖的蜘蛛,轻轻地说出了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咒语:
“钻心剜骨!”
立刻,蜘蛛的所有腿脚猛地缩了起来,紧紧贴住身体。它整个翻转过来,同时身体开始剧烈地、不受控制地抽搐,左右疯狂晃动。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——或许是无法发出,但那无声的扭曲和痉挛,比任何惨叫都更能传达极致的痛苦。穆迪没有拿开魔杖,蜘蛛的颤抖和抽搐变得更加猛烈,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被无形的力量撕扯、碾压。
好吧,好吧,我冷静地看着,内心评估着。这个我觉得也很有意思。极致的痛苦,纯粹的折磨。我相信这会满足那些极度变态的人的心理,看着生命在无法忍受的痛苦中挣扎,对他们而言或许是种至高享受。
不过,得益于上次在魁地奇世界杯营地,亲眼目睹食死徒折磨麻瓜时,体内那股想要参与、想要释放黑暗的欲望和冲动……我已经在第二次面对类似场景时,能更好地将那蠢蠢欲动的念头压下去了。像运转冰冷的机器,我将那丝不该有的“兴趣”牢牢锁在心底最深处,不让它泄露分毫。脸上依旧是那种混合着震惊、不适与严肃的表情,完美地融入周围同学的反应。
“停下!”赫敏·格兰杰突然尖声喊道,声音里充满了无法忍受的惊恐和愤怒。
我有些意外地看向赫敏。她脸色惨白,双手紧紧抓住桌子边缘,身体也在微微发抖。她的反应比大多数人都要强烈。
穆迪举起了魔杖。蜘蛛的腿脚松弛下来,但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,仿佛痛苦的后遗症还未散去。
“速速缩小。”穆迪说道,蜘蛛迅速缩回到了原来的大小,看起来奄奄一息。他把它重新放进玻璃瓶里,和其他两只待在一起。
“极度痛苦。”穆迪轻声说,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,“如果你会念钻心咒,你折磨别人就不需要用拇指夹或刀子了……这个咒语一度也非常流行。”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全班,最后落回纳威身上,停留了一瞬,才移开。
“好了……还有谁知道什么咒语吗?”
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窗外隐约的风声和每个人沉重的呼吸。钻心咒带来的视觉冲击和无形恐惧,远比夺魂咒更直接、更血腥地烙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。这堂黑魔法防御术课,正在以一种残酷的方式,重塑着我们对“黑暗”的认知。